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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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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砂王國的平民都會接觸王子的傀儡給自己留下黑月印記,在迷砂王國,人體上的“黑月”已經成為類似於身份證一樣的存在。但並不是說,迷砂王國所有人都會有黑月印記。

——畢竟,黑月印記本身就是傀儡印記,被標記了黑月,就代表著擁有者成為了王子傀儡預備役。一旦王子催動黑月,自己也許就成了他手中的傀儡。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接受這件事。

迷砂王國的官方不會強制人們給自己做上標記,但同樣的,他們也只會認可擁有黑月的平民是自己真正的國民,迷砂的法律也只會保護擁有黑月的普通人。

沒有標記的人在迷砂王國,是允許黑暗生物和異族狩獵的。所以沒有黑月的人想要在迷砂中生活很困難,而能夠輕松生活的,無一不是能夠保護自己的強者。

萊爾就是那些沒有黑月卻依舊有能力生活在迷砂王國的強者之一。

萊爾是一家寵物店的老板,在王都販賣一些模樣可愛又無害毛茸茸的小型魔獸。沒有人知道他姓什麽,來自哪裏,家裏有什麽人,又為什麽來到了這裏——幾年前他一個人流浪到迷砂王都月之城,就在這裏落了腳。

他賣的東西很可愛,而他本人卻一點都不可愛——他每天都戴著面具,不愛說話,不喜歡和人交流,搭話態度極差,店裏還掛了一個讓人看了就來氣的牌子。

——上書:“愛要要不要滾!”

這店家如此之大牌,貨物又屬平常,所以……生意之慘淡可想而知。

也有人看他如此囂張不順眼曾找過他的麻煩,但都被他打了出去。於是,人們在背後說了不少的閑話。

但萊爾並不在乎這些,他也不愛出門,根本不在乎別人背地裏怎麽看他,就每天待在店裏死宅著發黴。

如果說他表現出的唯一一點還像正常人的地方的話,大概就是,他喜歡對著王宮發呆吧。

萊爾的店距離王宮很近,常常有人看到寵物店老板對著王宮發呆。很多人都說,萊爾老板垂涎宮裏那些珍貴強大的魔獸。

對此,脾氣不好的寵物店老板多是一笑而過,從來不會正面回應。

但萊爾雖然喜歡對著王宮發呆,卻從來沒有嘗試過接近王宮。

所以,當對那個古怪的寵物店老板還算熟悉的左鄰右舍、看到萊爾在王宮裏忽然爆發出強大到讓人心驚膽戰惶惶不安的能量後、忽然沖向王宮的時候,人們是震驚的。

更讓人震驚的是,王宮守衛居然對他放行了。

人們紛紛覺得——萊爾藏的很深吶。

……

王宮裏一片混亂而壓抑,宮中侍從行色匆匆,彼此攙扶著將被王夫氣勢震傷的重傷者送回休息收拾殘局。金發金眸的青年被宮中主管暫時送到一處保存比較完好的偏殿休息。

臉色並不太好看的主管向他撫胸行禮,恭敬的說,“女王殿下暫時無法抽身,還請閣下在此稍候片刻。”

青年急忙的追問道,“發生什麽事了?艾麗莎公主還好嗎?”

“咳咳……”主管壓抑不住低低悶悶的咳嗽兩聲,畢恭畢敬的說,“閣下請原諒,事情剛剛發生,我等也沒能接到有效消息。迪戈萊斯少爺還請在此休息片刻品嘗一番我國特色茶點,女王殿下一定會盡快過來。”

青年張了張口,坐下了,悶悶的說,“不用,我不著急,請轉告女王,盡可以好好安排,我這個時候來打擾,已經十分失禮了。

並不著急。”

主管微微點頭,行禮退後。

……

維克萊·迪戈萊斯依靠在椅背上,仰頭望著天花板,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憋悶的郁氣隨著深呼吸吐出,他的心裏卻一點都不覺得輕松……

……艾麗莎……

沒錯,此人正是維克萊·迪戈萊斯。

自龍島之行被亞利克斯關進與世隔絕的異世界——沒錯就是異世界或者說小位面——自從數次掉進失落遺跡封印之地之後,亞利克斯對於此類環境堪稱深惡痛絕厭惡之至,所以當面對同樣惹人厭惡的迪戈萊斯時,惡意滿滿的亞利克斯就把他扔到了相似的環境——總之,等迪戈萊斯苦哈哈的爬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好些年,轟轟烈烈的黑暗王國已經屹立世間,世界聞名。

迪戈萊斯再一次以“萊爾”為名偷偷來到了這個國家,但……他衡量了自己跟王夫之間的差距,抑郁的發現自己怎麽都打不過,完全沒勇氣再跑到王夫面前告白一次——他真怕心上人的爸爸更加惱火,然後將他再一次關到更加遙遠的地方。

他只好一邊盯著王夫的實力標準,一邊拿他當榜樣激勵自己,不停的提升自己的能量。然後在閑暇時蹲守王宮門口,等著心上人出來偷偷看上一眼……

……然而,艾麗莎公主不是一般的宅……當初在城主府的時候,她就因為總會遇見狀況而不喜歡出門,“萊爾”才能有與她親密相處的機會。如今在王宮裏她同樣鮮少出門,王宮外的“萊爾”連看她一眼都是奢侈。

但又能怎麽樣呢?他不開心又能怎麽樣?

——老老實實苦哈哈的等吧。公主不喜歡出門但偶爾還是會出來的,搞不好哪天就忽然撒糖了呢,不等什麽都沒有。

……然後,他看到了7號。

所謂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作為曾經威脅度最高的死情敵,維克萊自認自己對於那群一起掐死掐活互掐了四年的死對頭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可就是這些了解,讓他覺得之前7號的神情與舉動讓他覺得惶恐不安……

尤其是七號手中小心捧著的盒子,氣息熟悉的讓他有些絕望畏懼細思恐極……

不……一定是我弄錯了……

……

女王從外面匆匆走進來,看到神思不屬的青年,微微凝眸,蒼白的面頰優雅的微笑道:“迪戈萊斯少爺您好,我是迷砂的女王迪雅·阿甘左。

請問您突然到訪是有什麽事嗎?

很抱歉,您也看到了,今日亞利克斯研究新招式出了一點小狀況,並不適合招待客人,如果您沒有什麽急事的話,不如改日再來。”

維克萊急忙道:“女王殿下,我今日並不是為了亞利克斯閣下而來!”他緩了一口氣,壓下自己急迫的心情,禮貌道,“尊敬的女王殿下,我今日到來與我的父親沒有任何關系,是我自己私自打擾。”

迪雅微微一怔,微笑道,“噢,那不知道迪戈萊斯少爺來到我們迷砂王國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迪戈萊斯道,“並不是。我近幾年就住在王宮外,今天亞利克斯叔叔的力量忽然爆發,我感覺非常擔心,所以想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夠幫上忙的。”

……住在王宮外?監視嗎?

可用獨子來監視亞利克斯,是不是太過冒險和大膽了?武神閣下未免太過自信了吧。

迪雅想象了一下讓艾麗莎去監視一個危險人物的場景……完全無法想象!

這得是多大心啊!

至於迪戈萊斯幫忙的提議……武神城敵我不明,迪雅當然不可能將迪戈萊斯留下。

她微微點頭,微笑道,“迪戈萊斯少爺,您的好意就如雪中送炭一般溫暖人心,我和亞利克斯非常感激。不過宮中事物我們暫時能夠應對,就不麻煩迪戈萊斯少爺了。”

迪戈萊斯金色的眼眸直直的看著她,坦然詢問道,“女王殿下,您是否在懷疑我的居心?”

女王看著迪戈萊斯微微瞇了瞇眼睛,收斂了臉上的假笑,冷冷道,“是的,迪戈萊斯先生。請求我直言,您在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下出現,我不得不懷疑你背後的動機與真實。

您是武神城高高在上的少城主,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我月之城王宮中?如果您不想月之城與武神城交惡,那麽您現在應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遠遠的離開迷砂,因為你的存在本身就足夠讓人不安。”

迪戈萊斯說:“我並沒有惡意……”

迪雅冷冷道,“沒有誰會把壞心眼兒寫在臉上!”

迪戈萊斯:“……”

迪雅女王是如此戒備,寧可直接翻臉也不肯給危險留下任何可趁之機。迪戈萊斯看著對方不近人情的模樣,真是有苦難言。

他張了幾次口,終於忍不住忍著羞恥窘迫吐露了自己的真實目的,“好吧,女王閣下,我承認,我確實有著自己的私心。

多年以前,我就一直鐘情於貴國的艾麗莎公主,只是亞利克斯閣下對我多有誤會,不允許我靠近公主殿下,我才一直住在宮外。

我這次前來打擾,是想詢問一下……公主殿下怎麽樣?她有沒有受傷?”

“……你倒是有心……”

女王微微怔楞,楞楞的看著迪戈萊斯,紅了眼眶。

她急忙轉過頭,避免讓人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帶著難過的鼻音竭力冷靜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麽你可以離開了,亞利克斯既然不允許你接近艾麗莎,那就請你走遠一點。

艾麗莎是個孝順體貼的姑娘,如果她的爸爸討厭你,那麽無論如何她都不會青睞你!請不要隨意出現,給我的女兒帶來困擾!”

她緊緊抓著椅背,指節蹦的緊緊的。

迪戈萊斯盯著她洩露了自己情緒的手心沈到湖底,無處可逃的冰冷籠罩在他的身上。

他心中的那個可怕的猜測,似乎已經被女王證實了。

他的喉結微微滑動,眨了眨幹澀的眼睛,想要扯出一個輕松的微笑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他祈求的輕聲問道,“……艾麗莎好好的對嗎?”

“唔……”艾麗莎……

迪雅捂住了嘴巴,用力咬住了嘴唇,淺淺的腥澀在口中蔓延,幾欲湧出的淚意和悲痛被她生生壓制回去。

可她已經失態了。

迪戈萊斯眼眸中最後一點卑微的亮光消失了,“……她出事了?”

他又想到了7號懷中的木盒,攜帶著艾麗莎的氣息……

“不,不……你們一定是在騙我,你們知道我在月之城……我要見她……我要見她!”

他喃喃的說,轉身向外跑去。

迪雅猛然擡起頭,通紅的眼睛兇戾寒光一閃而逝,厲聲喝道:“——攔住他!”

……

迪戈萊斯被關到了特殊的監獄之中。

那是亞利克斯為了自己的對手們特意打造的,神級以下都可以囚禁。

迪戈萊斯是個天才,雖然不及亞利克斯。但如今在亞利克斯這座想要娶老婆必須翻過的大山的壓迫下,也已經是九階聖者了。

但到底不是神級。

他被鎖住手腳投入地籠之中,沖上方的迪雅大喊:“放我出去!我要見她!我要見她!……求求你,讓我見見她……”

迪雅女王站在地牢外,聽到了他的吼聲。青年清亮的聲音就像被逼到極致的獸,絕望中帶著瘋狂。她眼睛一熱,眼淚差點再度掉下來。

有那麽一瞬間,迪雅甚至真的想要相信他的話,把他放出來。

可是不行……誰知道到底是真的假的?她從未在亞利克斯或者艾麗莎口中特意聽到過維克萊·迪戈萊斯這個人。

……如今,艾麗莎出事,月之城大亂……就算是真的……也只能先委屈他了!

迪雅緊緊握著雙手,冰冷威嚴的對守衛命令道,“好好看住他,除非我親自過來下令,任何人,都不允許放他出來!

絕不能讓他逃出去!”

“是!”

……

艾麗莎公主出事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人們並不知道王宮裏發生了什麽變故,即使是王城的人們,也只是疑惑王夫為何發怒,而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所謂的動亂,還沒有起來。

但迪雅知道,危機一定會來的。

——因為亞利克斯昏迷了。

假如亞利克斯不盡快醒來,大概別人也不會放過這個抹消對手的機會。

……最起碼神殿不會。

她的女兒不見了,她的丈夫倒下了,可她甚至沒有時間去傷心絕望的哭泣哀悼——她和迷砂的高層,不得不搶先在真正的危機到來之前,做好應對的準備。

好在,消息並沒有真正的傳出去,而米斯特對於王宮的掌控度極高,還可以遮掩。

將事情一旦暴露王國可能面對的攻擊的應對手段準備好,迪雅微微松了一口氣,揉了揉鼻梁,看向書桌旁的“亞利克斯”。

“亞利克斯”站在書桌旁,面帶微笑,平靜慵懶一如往日。

然後“亞利克斯”鄭重道,“放心吧姐,我不會讓任何人發現的。”

迪雅女王輕輕點頭,扯了扯嘴角艱難的笑,“嗯,你自己註意,我去看看你姐夫。”

她站起來,頭腦有些發暈,眼前一黑差點跌下去。

“亞利克斯”急忙扶住了她,擔心的抱住了她,難過的垂了垂眉眼,輕聲安慰道,“姐,不要太難過,想開一點,身體要緊……

你現在可不能倒下……”

這位亞利克斯,赫然是米斯特的人偶偽裝而成。

“我,我沒事……”迪雅僵硬的身子細微顫抖著,扶著米斯特的手都在哆嗦。

米斯特心疼極了,他將自己的姐姐抱在懷中,輕輕拍打著她僵硬的脊背,就像哄著記憶裏那個絕望的小女孩:“姐……會好起來的。想哭你就哭吧,這裏不會有人看見。”

“唔……哇——!!”迪雅終於忍不住,趴在他懷中嚎啕大哭……

……艾麗莎……艾麗莎啊——!!

“你說她怎麽那麽傻——!!唔——!為什麽!!嗚嗚嗚……”

米斯特的懷抱非常的冰冷,卻讓迪雅信任極了,也唯有在他的面前,女王才會放肆的大哭宣洩自己心情……

……

隱秘的密室中魔法陣的光輝一閃即逝,一身華服的高傲女人出現在密室中。她脊梁挺得筆直,下巴微微擡起,美麗而英氣的眉眼如冰封的湖面,冰冷而堅毅。傑瑞擡起頭來,女王向他矜傲的微微點頭,拖曳著迤邐華美的裙擺優雅的走來。

“如何?”

傑瑞嘆了口氣,擔憂的註視著艾琳,輕聲說,“艾琳說,姐夫自己不願意醒來。”

他遲疑了下,對女王輕聲道,“王姐……節哀順變。”

女王握著羽扇的手猛然一緊,微微側顏,冰冷的目光如同兩把冰冷鋒利的尖刀紮在他的身上,咄咄逼人。

冷冷道:“慎言!——我們的艾麗莎公主,從來都不是一個脆弱的女孩。她是艾利華爾峰上在大雪中迎風搖擺綻放的冰晶花,比你們任何一個人想象的都要更加堅韌聰明和孝順!

她絕對不舍得,就這樣讓她的爸爸為她的離去痛苦難過,她既然敢那麽做……我相信——她就一定會回來的!

一定!”

傑瑞沒有說話,低頭看向艾琳公主,女王的目光,也隨他落在艾琳公主身上。

腹部隆起的艾琳公主坐在傑瑞身邊,身旁擺著一架華美的金色豎琴,虔誠的閉著雙目,纖長白皙的指尖在琴弦上舞蹈,悅耳動人的樂章在琴弦上綻放。

女王又轉頭看向亞利克斯。他一臉平靜的躺在床上,懷中抱著一把月白傘,安靜的沈睡著,似乎無論多麽美好動聽的樂曲,都無法讓他醒來。

一曲終了,艾琳公主睜開眼睛,歉意的看著女王,難過的說,“對不起……姐姐……”

女王微微擡了擡下巴,輕輕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沒事,你盡力了。你們先出去吧。”

“可是姐姐……”艾琳公主擔心的看著她,還想說什麽,被傑瑞拉住了。

傑瑞輕輕拍了拍艾琳公主的肩膀,將她攬在懷中,低聲道,“出去吧,讓王姐一個人陪陪姐夫和莎莎……”

“那,那姐姐,姐姐你想開點啊,我們,我們就在外面……”艾琳公主閉嘴了,不放心的向女王施了一道祝福魔法,一步三回頭的被傑瑞拉走了。

傑瑞和艾琳兩夫婦通過傳送陣出去了,女王石像一樣在床前站了許久,慢慢坐在床邊,緩緩伸手握住了月白傘。

傘被亞利克斯緊緊握在手中,她扯了扯沒扯動,並沒有強求。轉而輕輕撫摸著月白傘,月白傘表面做成羽毛的模樣,散發著極淺淡的藍色微光,柔順絲滑,就像想弄死那頭漂亮如深海的發。

她微不可差的哀嘆一聲,輕聲呢喃,“看到你爸爸現在這幅模樣,你後悔了嗎?

如果你真的還在……就請快點回來吧。”

白傘當然不可能回答她。

女王的目光重新轉到亞利克斯身上,連自己應該說什麽都不知道。半晌,她俯身輕輕靠在亞利克斯胸前,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靜靜地聆聽著丈夫沈穩有力的心跳:“你就……一點都沒有舍不得我嗎?”

……

蘇拉是迷砂王宮中一位普通的宮中侍女,王宮裏像她一樣的使女,不知道有多少。

日,蘇拉接到了一個新任務。

——王宮裏多了一位特殊的囚犯。他的身份非常貴重,即使成為階下囚,女王對他也沒有絲毫虧待。

蘇拉的任務,就是幫他送食物。

蘇拉跟門口的守衛發生招呼,走進那座特殊的監獄之中。沒敢多看,把裝著食物的籃子從地牢的籠口續了下去。

忽然,下面傳來一聲奇怪的悶響,蘇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

金發金眸的男子就像被諸神所寵愛祝福的最耀眼的光輝,即使身處黑暗的牢籠中,也依舊無法遮擋他美麗耀眼到灼人的光彩。

他微微一笑,就像光彩照人的太陽,即使明知遙不可及,依舊有著讓人如同撲向烈火的飛蛾、

著迷到義無反顧的放棄自我的魔力。

“啪嗒……”蘇拉癡癡的望著地牢裏的青年,吊著食籃的繩索從掌中滑輪……

月白色:藍的近乎白的淺藍色。

艾麗莎的傘——猛一看似乎是白的,實際上有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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